CULTURE
我的家乡坐落于韩城市“坡头村”,其名由来,因村落恰好位于沙子河之坡顶,地势独特,故得此名。此地虽规模有限,却自然风光旖旎,景致宛若画卷,其地产是韩城特产“大红袍”花椒。
“坡头”二字,至今仍深植我心,勾起无尽怀念与遐想。在此地,我能重温儿时与伙伴踏春采花之乐,亦能清晰忆起父辈们披荆斩棘、开荒植树的艰辛历程。昔日,父亲执镐开荒,广植花椒,我与弟弟则肩挑重担,自沙子河之渠沟取水灌溉,汗水洒落羊肠小径,犹如颗颗珍珠散落,几欲融入路旁野花与蒿草之中,此景历历在目,恍如昨日。
及至花椒成熟的之际,其果实红艳欲滴,尽显“大红袍”的独特魅力。花椒颗粒虽小,却往往十数相聚,或立于枝头随风摇曳,或藏于茂叶之间低声细语,宛如在议论着采摘者那双迅速穿梭的手,将引领它们前往何方之锅灶。更有心急者,已迫不及待地露出乌黑光泽的种子,对着我们展露笑颜,那份无拘无束的欢快,令人忍俊不禁。
每年处暑之后,花椒基本已经成熟的差不多了。和往年一样,晨曦未破晓之际,约莫清晨五点时分,我和妻子麻溜的起床,戴上手套、钩子、竹筐,并拿上几瓶水及充饥干粮,以备不时之需,就直奔花椒地去了。彼时,晨风拂面,颇为凉爽宜人,抵达花椒林后,但见枝头累累,红椒簇拥,见此情景,我们心中涌起满满的信心与期待,随即投入到采摘的劳作之中。
摘花椒是一件蕴含风险却又极具乐趣的活动。花椒的果实大多隐藏在繁茂的枝叶之下,除了花椒树自身所具有的厚实、坚硬且粗糙的锯齿绿叶所提供的天然屏障外,更又一种潜在的“利器”,即横枝上所生的锋利锯齿针,稍有不慎,即能于人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,汗水浸渍之处,更添疼痛与麻木之感。更有甚者,长刺偶或嵌入指甲缝隙,引发难以名状之痛楚。额头汗水涔涔,然因惧其加剧不适,竟不敢轻易拭去,一旦触碰,则如电流过体,阵阵不适袭来。
历经长时间的劳作,汗水已湿透衣襟,手指上也遍布划痕与血迹,这种艰辛并未消减人们的喜悦与满足,反而在其心中与面庞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,那份由衷的甜蜜与欢乐,不仅弥漫于山间坡地,更深深烙印于每个人的心田与嘴角。直至夕阳西下,摘椒的人才陆续告别自家椒田,或肩扛满载之筐,或驾驭三轮车载满花椒,满载而归,心中洋溢着难以言表的愉悦与满足。
夕阳缓缓西沉,家乡的“坡头”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,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和谐的乐章。过往的行人,身上所携带的麻、香、甜的气息,仿佛被这片土地温柔地吸纳,化作了无形却异常可触的景致。(泰龙公司: 窦效朋)